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廓遇到她，她都装作不认识我与我擦身而过，而我也懒 得打招呼。也许师姐认为这样对我好吧，因为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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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是我们医学院近二十年来少有的风云 人物，全校上下近千名男生几乎没有人不认得她。 在我刚刚入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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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，就有各年级的学长来奔走相告，94临床的张倩是个*货。据说她与无 数男人上过床，甚至包括系里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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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。院里每次有重要访客，张倩都会过去做陪过夜等 等，张倩这个名字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医学院男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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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舍的睡谈会中，我们宿舍也不例外 ，我每天晚上都在听着上铺的家伙说着不同版本的张倩与男人在床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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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细节。最离谱的 是听说95级的一个家伙晚上手****时曾经忘情地喊着张倩的名字，还说很多男生托女宿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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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人去偷张倩的内衣。不知道真正贱*的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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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所有种种也只都限于传闻，因为师姐美的实在很有威慑力，好似冰雕的面容虽然一 直吸引着无数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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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也同样摧毁了无数男人，尽管传闻不断，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真正 说自己从张倩床上爬起来的男人.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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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医学院里无论男人与女人在师姐的背影后只会说一句，看就是那个婊子，张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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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，师弟你说怎么死适合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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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正值深秋，柳叶一片片在风中飘舞。师姐穿着高领薄毛衫，深色小格过膝毛裙 ，长发过肩，不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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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红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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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吊吧，悬挂在树叶纷飞的柳树干上，身体随着柳枝摇摆。头发盖住整个脸盘， 双手自然下垂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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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一个人偶。会很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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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杜明，你真说得出口呀。不过，这种死法我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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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姐，你知道上吊方式有多少种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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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……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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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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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大夫，你流了好多汗，没有关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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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已经是第三次了。拿着硬膜外针的手开始发抖了，又没有扎进去。王瑶在一边紧 张的问着我，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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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让我无法集中精神，那样的目光我曾经见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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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瑶今天是台上护士，她还有没去洗手。身上的那件经过无数次高压消毒的无菌衣 有点小，将她的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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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绷得紧紧的，我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。王瑶拿出一块无菌棉，小心 地伸过来擦着我额头上的汗。温柔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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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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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紧张，杜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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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瑶，帮我叫下主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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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任消完毒，从我手上拿过硬膜外针，坐在了病人旁边。我深深嘘了口气，回头看 了看一直盯着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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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瞧的王瑶，然后冲她笑了笑。走出手术室我一头就倒在了休息室上的 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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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说来，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师姐的信了。以前她几乎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，但我 却很少回，我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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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每次收到信以后打电话回去。师姐留校做助教，每次把电话打到她宿 舍，等待师姐从她的寝室走到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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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室这段时间里，我都感觉世界好像突然静下来，自己 似乎置身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，那里只剩下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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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我手上的话筒。然后从话筒里一点点 传出塑料托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随着那声音阔大，我置身的那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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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间越来越开阔。直到 听到师姐那声带着喘息声的喂时，我才重新回到了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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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师姐为什么不配手机，每次都要在那间老宿舍楼里跑来跑去的。师姐笑笑说她 不喜欢。她喜欢躺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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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听到门上的喇叭里传出那句“张倩……电话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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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每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，我就感觉自己还活着。”师姐说，说完这句话我和她就都 沉默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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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师姐的电话总是这样草草了事，我不知道说什么，她也从来不问我什么。我们从来 不谈各自的工作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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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都知道彼此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，这是在上学时候就都清楚的。 师姐也不善谈，有时话句简单的让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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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像个小孩。即使在信里也是如此，一成不变的 稿纸，简单的语言。里面既没有美丽的幻想也没有精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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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人生感悟，这多少与她的美丽.不成比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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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信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四季变化与我在学校里相处的日子，全都是灵灵碎碎的琐事， 有时看过她的信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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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不知道她想告诉我什么。不过师姐几乎每次在信的结尾都会说，她在大学里唯一值得回忆的就是认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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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染红的天空 2005-4-29 23:39 回复此发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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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电话里问师姐，我到底在她心里是什么样子 的。师姐沉默了好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我说，干净，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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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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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沉地睡了一天，感觉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一样。来到医院，看见王瑶一个人坐 在窗台旁边，神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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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怪怪的。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，她却猛地甩开，大口喘着气看着 我，鼻翼一张一合，她哭了。我以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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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吓到了她，问她怎么了，她挣开我的手跑了出去 。等我从主任那里出来，想再找她时却发现她已经回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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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，原来她昨天夜班。我没有多 想什么，拿了点东西就离开了医院，我跟主任请了一天假说是回家准备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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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报考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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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学院离家里不到一百公里，骑摩托车三个小时就可以到了。师姐总是很奇怪为什 么我在学校时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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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周末都不回家？这有什么奇怪的，你家离学校更近，你干吗还要住校呢？师姐哼了一声却不回答，然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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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很奇怪，我是唯一可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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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师姐嘴却又不让她生气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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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有一次对我说，“杜明，你知不知道你有种魔力，让人很想接近你。你长的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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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正，笑容还这么可爱，特别是你的眼睛，清澈的可怕，却总是让人感觉那么舒服。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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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是喜欢装酷，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。”师姐一边说一边向我的脸凑近，她的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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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顺着我的眉毛沿我的脸的边缘向下画着，她的手指纤细，指尖仿佛冰冷的水滴在我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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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滚过，一直停到的我嘴唇。她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，很浓的酒精味。这让我开始脸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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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她的嘴唇微张，露出二个可爱的兔牙。就在我们的嘴唇要接触的那一瞬间，她推开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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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。那是我与师姐仅有几次近距离接触之一，却让我心悸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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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了学校，把摩托车停在了图书馆门口。那幢老宿舍楼在图书馆旁边显得十分的破落，这就是当初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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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度过几年大学生涯的地方，因为有了新宿舍楼，这里就成了年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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、未婚的留校老师宿舍。也就成了一直陪师姐走到生命尽头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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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，你找谁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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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姨，我是原来96级的学生，我想找406的张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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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听完，猛地抬起头，摘掉眼镜使劲地看我。然后从传达室走出来，把我拉进了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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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起来了，你是这的学生。怎么你还不知道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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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”我明知故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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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倩她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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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，可是心还是像被锤子敲击一样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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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会呢，前段日子还和她联系过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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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上个礼拜的事情，对了，同学你和她很熟吗？这二年很少有人找张倩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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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，只是原来是同学。这次正好有事回来就顺便想来看看她。我能去她寝室看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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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呀，她那屋子是二个人的，那个女孩嫌有点晦气，已经回家了，这个周末才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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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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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，那好，那我以后再来吧。”我走出宿舍时回头问老太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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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姨，张倩是怎么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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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杀的，上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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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头沉沉的，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流。和手术时一样的感觉——眩晕，我扶住宿舍旁边的柳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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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停地呕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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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园里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老样子。即使又增添了几幢新楼，却还是有着腐败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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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，你听到风声中怨灵的哭声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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怨灵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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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，所有被我们杀掉的白鼠、青蛙还有狗的灵魂，那些因为得不到埋葬的而不能转生的尸体的灵魂都在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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们学校上空盘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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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呀，不干不净的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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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衡量事物的标准很奇怪，只有干净与不干净。我和她坐在天台上远远地看着下面时，有时会评论在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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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上来回蠕动的芸芸众生，被我评论的人林林总总，在师姐眼里却只有一种人——不干净的人。我指长相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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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的女孩子，她也会很快地指出，眼神不干净，我让她看长样帅气的小伙子，她也说那样的扫帚眉看上去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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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干净。那你眼里有谁是干净的？你！师姐不加思索地说，但却马上躲开我的目光。那师姐你自己呢？师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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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染红的天空 2005-4-29 23:39 回复此发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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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着头不说话。师姐，你看那个人呢？师姐看了一眼，然后我们俩个人一起吐出一句。垃圾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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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胖子就是我们学院解剖教研组主任，后来成为师姐领导的王连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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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连璞的卑鄙全校皆知，活脱脱是金庸笔下的岳不群。他年年担任新生的解剖学讲师，听说他年年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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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试赚学生的红包钱就达数万元。但总有人就算送钱也难逃他的魔爪，因为他在课堂上很明白地跟我们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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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，他评分标准完全看他自己，不顺眼的就给不及格。谁拿他也没办法，院里明知道他这样却一直不敢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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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。没有人知道他与院长什么关系，也没有人可以被他看中而逃脱，我最后能拿到毕业证可谓奇迹中的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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迹。大一第二个月，我就把系统解剖学教科书隔着五张桌子扔到了他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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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连璞为人委琐，讲课时总针对书中的东西用一些露骨的问题为难女生。当时一百二十多人的大教室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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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女生在那里被他问得面红耳赤，手足无措，他却不依不饶，眼看那同学就要哭了，我顺手把书扔过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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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说你有完没完呀。也许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敢这么对他，站在那里尴尬了好一阵。然后从地上捡起我的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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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你是96麻醉的杜明吧，我记住了。就这样第一学期我系统解剖学考卷离奇失踪，当然被认作不及格。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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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来，补考也如我预计的一样不及格，于是我系统解剖学被“大挂”。师姐听到我说这时歪着头看着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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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，说真想亲眼看见当时的情景，当时的你一定很帅。对了那个女生呢？我挺奇怪地说，谁知道，以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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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很少上课了。早就忘了是谁，反正不是我们系的。师姐笑得花枝乱颤，好好的一个英雄救美，被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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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明装酷弄丢了。也许那个女孩早已经爱上你了呢。女人就是喜欢这种幼稚的幻想，师姐也不例外。其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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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喜欢师姐的笑，那么纯真，完全没有传闻中的样子。每次看到师姐笑我都有想问她关于那些传闻的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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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，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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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毕业后决定留校时，我惊讶了好久。因为她要留到解剖教研组做助教，而且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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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做王连璞的助教。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？师姐告诉我，既然不喜欢当医生，就留校好了落得一身轻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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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也不用当那个老王八的助教吧。她拍拍我的脸，学校只剩这一个位置了。而且你最后补考系统解剖不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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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格了吗，至少王连璞也给你毕业证了，这已经很难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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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无话可说，想了想才对师姐说，师姐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许愿，为了师姐你我对阳光许愿。王连璞那个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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蛋会在师姐工作之日自动消失。师姐猛地在我脸颊一亲，杜明你真可爱。可是在她转身时却有一颗晶莹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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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的东西落在我嘴唇上，是咸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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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手机里找到给我打电话的同学的电话号码，他接电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感到意外。我问他知不知道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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倩自杀的原因，他说他也不清楚，听说局也查了，但是张倩平时一直都一个人，就连她父母都不知道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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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的女儿的事情。而且从种种迹象看都是自杀，所以当天就定案了。我哦了一声，那朋友开始有点兴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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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张倩那么漂亮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？咱们医学院还真是邪门，王连璞失踪以后，张倩又自杀……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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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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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和师姐是同一年毕业的，我学麻醉专科只有三年，用师姐的话说是比她少浪费了二年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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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 青春是什么？”我问师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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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被我问得结巴起来：“青春？青春就是可以生活在干净的阳光下，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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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现在阳光有了，师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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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许有吧！”师姐似乎很不喜欢谈论自己的事情，每到这个时候，她就会以不说话来拒绝回答。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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俩已经习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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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杜明，你联系好医院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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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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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！”师姐的语气显得很高兴。“不错呀，在什么医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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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，就在那边，对，就是那座山。”我站在天台中椅子上，远远的指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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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不解地看着我，我从椅子上跳下来，坐在地上玩着手里的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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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染红的天空 2005-4-29 23:39 回复此发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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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，我是一个连毕业证都没有可能拿到的人，还找什么医院呀。”我没有等师姐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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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就继续自言自语说“其实也没有什么，反正我又不喜欢医，? 我讨厌医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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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每天还会拿医学书上天台来？”师姐盯着我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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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只是在读我喜欢看的东西。”我躲开师姐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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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拂了拂我的头发：“这样吧杜明，我从不许愿，为了你，我今天对着阳光许愿，杜明你一定能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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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毕业证，所以你也要保证有了毕业证一定要做一个好医生。好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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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师姐只不过是在逗我，但是人的第一次许愿好像真的可以现实。我拿到了毕业证，理由是那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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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解剖大挂的人太多，所以全部赦免，只不过需要交一些“手续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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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当我告诉师姐时，她却只是好像早在意料之中一样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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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时候离校？”我以为她还是会像前二次那样摸摸我的脸，帮我拂拂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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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她那天却异常的冷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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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二天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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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……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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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好长时间不说话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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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我写信吧”师姐突然对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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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师姐我教你发email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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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只要写信” 师姐像个任性的孩子，我只好答应了她，她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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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那时我感觉到师姐的笑是那样的不真实，突然整个人好像进入了梦中，身边的一切都开始不真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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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来，也许是因为我大学毕业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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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八点，我刚来到医院。主任就把我拉到一旁：“杜明呀，你想考研这个想法是好的，但是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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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希望你做好平时的工作。咱们医院小，麻醉师不多，虽然手术不多，但如果你不做，我们工作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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配上就很紧张的。”我应付了主任二句，就换了无菌衣去看手术室里看王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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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为什么，手术台上的王瑶总是出错。神色也不好，在帽子和口罩下的眼睛看上去没有一点明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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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感觉。看她空闲时，我悄悄走到她的身后，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进来。我用手指轻轻在她腰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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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划，啊的一声，把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还好病人是全麻没有把他吓醒，胸科主任狠狠瞪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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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瑶一眼，护士长也吓得跑进手术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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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瑶回头看着我，没有像以前那样嗔怪我，眼里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。我双手扶着她的腰，用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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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轻轻顶了顶她的背，小声说对不起呀，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，我连忙溜出了手术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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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的时候，我一个人跑到医院天台上发呆。医院的天台很小，我把白大衣扑在地上躺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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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望天空，那片深深的蓝，看得久了就好像慢慢地向你压来。就我的思想开始游离时，突然一个人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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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的跳下来，屁股重重地坐在我肩膀上。哎哟，王瑶一手扶着我的肩膀，一边整理自己的裙子。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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歪着头去看她，她也在看着我，她一下子扑到我身上，哭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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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学校那天，全班吃散伙饭。结果吃到一半，男生就喝醉了十几个，女人们也丑态百出。到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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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我才知道，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，没想到丑的女人醉了更丑。饭店里好像群魔乱舞一样，我跑了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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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，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。校园里黑黑的，六月时分应该是快九点了吧。有些期待地爬到天台上，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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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地发现心里想的那个人还在灯火阑珊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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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许夜光笼罩在师姐身上，师姐的头发一如平常的飘扬着。她双手扶着栏杆扬起头，我站在师姐的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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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，学着她的样子做了一个深呼吸。然后做出在这个大学里唯一的一个决定。我走上去抓住了师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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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肩，师姐的身子猛地一颤。张倩。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想到也是最后一次面对着师姐叫她的名字，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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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回答我，只是静静地站着，只是静静的。我把头放在她的肩上，用唇去吻她的头发，师姐刚刚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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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的头发有着清晨露水的味道，我的双臂环绕住师姐，第一次感觉到师姐的双肩是如此弱小。师姐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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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头，我的手臂上感觉到有水滴流的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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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我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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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姐突然笑了起来，拨开我的手，转过身对我说：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评价我的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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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些都是别人说的，你干吗要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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